又过了一会儿,男子才又开口“你来悼念谁?”
玉竹抬眼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,犹豫着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认得她吗?十四年前,她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,不懂她父亲为何要跪在这座墓前求一位伯伯的原谅,也不懂她母亲为何抱着她一直哭,只知道有位大哥哥站在墓前,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,那时候她觉得最可怜的是那位大哥哥,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。
迟疑半晌,她才回道:“我不是来悼念亲友的,我来这里…看人。”来看那位大哥哥是否依然哭不出来。
“看了十四年?”
玉竹被他的话震退了一步“你认得我?”
“认得你很令人意外吗?”男子轻笑,但他的笑却只是牵动嘴角的肌肉运动,没有半分笑意。
他将双手插入西装裤口袋,低头看着高度仅及他下颚的玉竹。“我每年来都会遇到你。真巧,不是吗?”
玉竹虚弱的笑了笑,不太习惯他离她这么近。“我以为你没注意到我。”
她并不是个显眼的人,白净的脸庞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,再加上温吞的个性,忽略她远比注意她容易多了。
“那怎么可能!”男子举步走出伞下,淡然的眼眸顷刻凝结成冰“你一家人都令我印象深刻,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。”
男子语气中强烈的恨意,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震落玉竹手中的伞,而她甚至无力弯腰拾起,只能任风雨不断打在她逐渐发冷的身上。
“不过我始终不明白,这些年来你为什么每年都来?忏悔吗?恐怕你父亲比较需要。”
“我父亲三年前过世了。”
男子只是一扬浓眉,扭曲嘴角挤出四个字“节哀顺便。”
这四个字此时此刻听来格外讽刺,玉竹完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口气中的恶意,只能怔忡地